“那么,再见。”
“再见。”
h推门出了琴行,体内积攒的热气同暖黄的灯光一并被玻璃门阻隔于身后,寒风砭骨,将缺氧微醺的意识从大脑中抽离,连着随鼓点敲击而震动的胸腔,一块冷却。
h整理好肩带,空出手拢了拢衣领,她缓慢地、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,看它在冷空中聚成白烟复散去。
这时候她才倏然发觉,路灯已齐齐亮了。道路蜿蜒,点点亮光组成的灯带向外延伸成曲线,却远远望不见尽头。
h怔愣住,随即才像是清醒了,步上人行道。
风突然刮大了,像是突然闯出一个豁口,要锋利地划开人的眼角,它们不管不顾地迎面冲来,灌入人的口鼻,不死不休。
沙尘,落叶,变换着红绿的路灯,晚高峰此起彼伏的喇叭声。
h好像听见了路人们低低的咒骂,咒骂这该死的呼啸的风。
她想,自己就要被淹死在这呼啸的风中,又或许,自己即将变成这呼啸的风,席卷所有的混乱与嘈杂,再离散于空中,无影无踪。